茨维塔耶娃说“我不爱大海，我无法爱，那么大的地方，却不能行走。”
我说我不爱大地，那么一望无际，却处处有国界。
今天我开始想上海
街上的漫游
擦肩而过数不尽的陌生人
只记得自己白口罩里温瘟的气
吐进吐出
犹如从小看了
一遍又一遍的书
故事里一个红衣俄国女子
每次都让你嗅到她独特的香水
直到你烦嚣地拉掉口罩
而她在红灯处好奇的眼睛幽蓝
她问你的国籍
我记不得我有祖国
不知去哪里重温
我一直寄篱在自己拥有家的地方
她说那一定是上海
从来没有星星的辉煌夜色里
你就没有了乡思
光年的距离太吃力
如你累坏了
去底下商城里的爱玲茶馆
黑芝麻红豆沙面包架的色相里
两张瘦脸可对眼侧瘫于长桌上
在长桌底下松弛双腿
一起闭眼睡过去
睡过去那些不想越过的距离
她的眼神如平缓的告白
你挥手向她道别
再一次次回头，历尽你的全部人生
别离总是
慢慢变成一张张阴郁的照片
如暗淡又色彩浓重的老旧版
里面人人欢声笑语
你听见自己的脚步
如蒙太奇
看你直视的瘦脸
她下垂的睫毛如没有星星的夜空
然后你开始循环往复的期待
所有所有都是一场漫长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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